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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亥年

正月初四

降温

湿透的地面,新年的鞭炮碎屑粘在土地里,扫不走,冲不掉,是不是想着挽留一丝年味。

越来越淡的年味,是因成长,还是人去村子空?

年前父亲不知道一股子什么劲儿,非要拉着我姐妹一起去竹林挖笋。风过竹林,大概d此生最爱的声音了吧。沙沙作响,轻柔舒软

年初一时父亲的堂姑97高寿离世,父亲母亲忙了4天,今日入土。原来轻如鸿毛般的生命,你从不曾见过,就已经消失。

原来一场属于别人家的葬礼,是这样淡漠的在你生活周遭,突然发生然后结束。

初三去了中学,翻天的变化就那么硬生生提醒着你,青葱已过,是十年。唯有当年初一教室窗外的香蕉花,香气飘散在空气中,隐隐绰绰。示意着你也曾端坐在课堂孜孜不倦的时光。

孩子的快乐就是门前一片小小沙土,几根竹条,便幻想建造一座房子,一个家

可我只想要家人一起生活怎么就似乎遥不可及了呢?

初四,迎神接神。趁着大人不在家,兄弟姐妹们想着自己做饭,自己喝酒唠嗑,谁曾想被一场没礼貌的自以为是相亲打破,忙碌了两家人做饭准备

想要自称山大王的孩子们,做回乖绵羊,内心却带着无以复加的愤恨。

年龄是一把向你刺来的长枪,满不在乎的以为,距离太远伤害很小,当被尖锐刺穿的那一刻,才能意识到危险已无法控制

年龄从来不是错,传统不是错,父母不是错,催婚不是错,错的是自己,没学历,没能力,没经济实力,若是要足够的理直气壮,你口袋里面足够饱满,性格足够强势,灵魂足够丰盈,年龄从来不会是世俗传统,父母担忧的原因,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,无关于谁。

初五时,邦丽结婚,清晨天未亮起床准备,两小时车程辗转,匆匆吃了喜宴,送了礼物,午后匆匆赶回家,希望能在家多停留一会便是一会。绵绵细雨,这是回来最冷的一天,冻僵的脚趾头甚至感觉不到发炎红肿的伤疤任何疼痛

,骑摩托沿着这条走过无数遍的山路蜿蜒而上,胆战心惊。细雨飘进眼里,模糊了镜片,内心清明。开心吃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晚餐,谁又曾想,大姐夫要带着他姐的儿子上门,我就是那货架上陈列了许久的货,便宜,随意,谁都可以挑可以捡。烟酒缭绕的餐桌,挂上标准微笑,内心深处的悲凉,却从心底化作水滴,涌上眼眶,终究是要忍住。没有人会发现你的格格不入,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理所应当。看着父亲乐呵呵的谈笑自如,没有丝毫察觉出我的失落与无奈,还有佯装的嘴角吗?悲凉又无奈,不甘,被传统束缚的思想不会明白我的人生我自己过,而大家所有出于善意的安排似乎只是为了时间推移被动前行而前行,没有人会明白,最大的善意,我的人生我过的如何与人无尤,是悲惨,是舒适,我的生活,不必任何人担忧,倘若我日后过的不好那也是我的选择,可怕的是,懦弱的我,终究是没有勇气说不字。憎恨的是自己的无能,无关于谁,因而,你有什么资格去掉眼泪。

今年庭前的梅花早早凋谢,只残留几朵在枝头,阴沉的天空,衬托不出料峭寒花的气质,果然,梅花还是最配蓝空碧天。门前的野樱,也开的很盛,被雨水打湿的花瓣,悬挂着雨滴。寒气袭人,挡不住嫣红的颜色穿过烟雨映入眼帘。

除夕那一天正好是立春,所以造就这几日的阴雨连绵吗?梅花枝头,也已经长出新叶。春来早知道。春天山村,温度宜人,空气也会飘散很久的专属于春的味道,迎春之味,花香新叶,鸟语声声。光想象都可以感受到的馨香及空气里的蓬勃

而我似乎终将离去呢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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